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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8岁童式一老人回顾武汉解放前夜

发布日期:2009-04-28 15:13:00

60年前的5月15日夜,武汉即将迎来胜利曙光的前夕,这座城市里最紧张最繁忙的地方,莫过于汉口保元里9号一楼半的一个小房间。

这里,是中共武汉地下市委指挥部。地下市委书记曾惇、宣传部长张文澄等人,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,用一部电话指挥着武汉的390多名地下党员。

就是这个不足20平方米的方寸之地,在那个国民党仓皇溃退、解放军兵临城下的“真空时刻”,有条不紊地掌控着武汉三镇的一举一动,直到解放军部队平稳开进武汉三镇。

这个房间的主人叫童式一,当时也是地下党员的他,在这里度过了他一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晚。

2009年2月28日,在童式一的家中,这位88岁的老人娓娓而谈,往事一幕幕浮现——

通讯社打掩护

“记者”“主笔”展开地下工作

童式一的家成为中共武汉地下市委指挥部,还要从打着办报幌子开展地下工作的《华中经济通讯》社谈起。

1947年初,进步青年童式一在上海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同年5月,他奉命返回老家武汉,从事党的地下工作。

当时武汉有20余家大小报社和40多家通讯社,鱼龙混杂、乌烟瘴气。但记者的身份比较特殊,哪里都可以去,遇事都可以打听。曾在大学办过进步报刊的童式一灵机一动,何不办个通讯社,以记者身份开展地下工作?

这个点子得到了中共武汉地下市委书记曾惇的支持。童式一利用父亲童璋在伪湖北省银行总行经济研究室当主任的关系,申办了《华中经济通讯》社,负责全部工作。而地下市委领导人曾惇等,均以通讯社“主笔”的身份,掩护开展地下工作。

当时一部电话非常难得,而通讯社有权申请安装电话。以后的事实证明,安装在童家的这部电话,在武汉解放的那一刻起到了难以估量的决定性作用。

编辑部里

“无声麻将”原是障眼法

《红灯记》里有句唱词:“我家的表叔数不清”——童式一家中的客人就是如此。

通讯社的编辑部设在保元里9号童式一家一楼半的小房间里,但这里什么都不“编辑”,是地下工作站。

为提防特务,“编辑部”开会时,总以打麻将为幌子。四人围坐着一边“撮麻将”,一边开会。有人来,麻将就响,人一走,就没有声音了。

“编辑部”进进出出都是陌生人,但童式一从不向父母介绍自己的“同事”,他和父母间已心照不宣。

让武汉免遭毁城之祸

1949年4月21日,毛泽东发布《向全国进军的命令》,百万雄师即将打过长江。曾扬言要与解放军在武汉决战的国民党华中军政司令长官白崇禧,把嫡系部队撤走。在此情况下,武汉地下市委研究推测,国民党武汉守军很可能弃城溃逃,有可能出现我军还未进城、敌军已跑光的“真空时期”。一旦这样,地下市委就要果断出面,把局势控制起来。

地下市委于是选定童式一家与和成银行赵忍安家,为市委临时指挥部。同时又安排了一套有效措施。

日后,武汉局势的发展应验了市委的预测,而市委安排有效地保证了武汉平安回归人民的怀抱。

5月15日上午,张轸率兵在金口起义。当日下午1时许,白崇禧逃离武汉。只留下惶惶欲逃的武汉守备司令鲁道源。而鲁道源一直扬言要炸毁张公堤、汉阳堤、武泰闸和硚口水厂、电厂。

地下市委请出社会贤达李书城、张难先与鲁道源谈判,鲁狮子大开口,提出要3万银元。经过讨价还价,最后还到6000元。地下市委筹齐钱后,用一个麻袋装着大洋扛到鲁道源家。因为这笔钱,鲁道源放弃了很多破坏计划,武汉得以保全。

电话掌控三镇一举一动

5月15日夜幕降临,最令人紧张的一夜来到了!

不知道从何时开始,武汉三镇突然变得格外安静起来,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,静悄悄的,只是偶尔传来几声轰炸声,那是国民党溃兵在破坏城市设施。

看似寂静的城市,其实暗潮汹涌。

15日整整一晚,通讯社编辑部里的那部电话基本上没停止过响声。

怕暴露目标,黑漆漆的房间里不敢开灯。四周的窗户都被厚毛毯封住,尽量不让电话铃声传出去。

晚上八九点,电信局地下党组织报告,敌人派工兵排来破坏电信局。在地下市委的指挥下,工人纠察队员吓跑了敌人。

午夜,负责联系四唯路江边、青岛路江边、宗关襄河边和花桥郊区四个观察点的同志打来最后电话,报告敌军已撤完。

凌晨1时,童式一打电话给《新湖北日报》记者、地下党员秦敢,要他利用记者身份,骑自行车巡视已戒严的汉口江边一带。秦敢证实,敌人确已全部撤退。

凌晨2时,曾惇指示赶印《武汉解放了》的号外。当天,这一消息越过重重封锁,出现在重庆的报纸上,震惊了整个“国统区”。

凌晨3时,硚口方面来电说,有流氓组织“吃光队”挨户抢劫。地下市委迅速联系临时治安委,组织社会力量赶走“吃光队”。

清晨5时,天蒙蒙亮了。考虑到童家的电话响了一夜,怕被潜伏的敌特发现,地下市委悄悄撤出保元里9号楼。

2个小时后,武汉的街头人声鼎沸,鞭炮声、欢呼声响彻云霄,解放军开进汉口城。在热情汹涌的人潮中,曾惇、张文澄、童式一、秦敢等390余名中共地下党员,和超过2000名外围进步分子,兴奋地欢呼着,激动地流下的热泪……

姓名:童式一

性别:男

年龄:88岁

解放前:公开身份为《华中经济通讯》社总编辑;地下身份为中共武汉地下市委文化新闻小组副组长

解放后:曾在长江日报工作,目前,为长江日报离休干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