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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天虹:策反伪汉口市长的传奇

发布日期:2009-04-29 15:24:00

武汉解放前,在武汉秘密工作的地下工作者,不仅有晨报已经介绍过的中共武汉地下市委,还有来自中原军区、江汉军区城工部、中央直派等各条战线的地下工作者。而今天我们报道的,就是在城工部战线展开情报工作的“红色特工”。现年87岁的老人陆天虹,是他们当中的代表人物之一。

【人物档案】

姓名:陆天虹

性别:男

年龄:87岁

解放前:中共江汉军区天汉县委城市工作部部长

解放后:曾任长江日报社社长、总编辑,市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等职。

提到“特工”这个词,很多人的眼前都会一亮,继而联想起礼帽风衣、月黑风高、跟踪盯梢等一幕幕扣人心弦的场景。     而昨日上午,站在记者面前的87岁老人陆天虹,让人很难和“特工”这个词联系起来。老人慈眉善目,宽厚的脸庞总是堆着笑容。但就是这位和蔼可亲的老者,60年前却是中共江汉军区天汉县委城市工作部(简称“城工部”)部长。而城工部的主要工作之一,就是收集对口城市军政工商各方面的情报,为解放军在战略决策和战术实施上提供可靠依据。因此,当年的城工部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神秘莫测的“红色特工部门”。

作为天汉县委城工部部长,陆天虹曾指挥多名情报人员打进敌人内部,在武汉解放的过程中创下了稳定工商界情绪、瓦解敌军士气,诱降中统特务,并成功策反伪汉口市长晏勋甫等赫赫战绩。

化装?潜伏?

城外指挥,枪不离身

进敌空军 打攻心战策反“鼹鼠”

摧毁中统特务潜伏基地成功策反伪汉口市长

1947年年底,根据组织安排,陆天虹由苏北解放区,分配到武汉开展地下工作。次年7月,他被委任为天(门)汉(川)县委城工部部长,主要以天门汉川为依托,向武汉开展地下工作。

“地下工作是不是化装潜伏?”面对记者好奇地提问,陆老笑着摇头。他说那都是电影电视的演绎,真正的情况是,城工部的工作人员大都是军队从全国各地调遣的,口音和当地完全不一样,打进敌人内部很容易被识破。只有发动和当地敌军、伪政府有关系的人员,打进敌人内部获取信息,因此,城工部工作人员主要是坐镇指挥,“我每天都是一身解放军装,腰间还别着枪。”陆老自豪地说。

陆老介绍,当时交通不便,汉川到武汉主要靠坐船,一般要走一天才能到。武汉解放前他没有进过武汉城,但他指挥的地下工作者,却源源不断地渗透进武汉的各条战线各个角落。

重建交通线

向解放区输送人才

陆天虹到天汉城工部的第一件事,就是重新建立遭到破坏的武汉交通线。

当时白崇禧担任伪华中“剿匪”总司令后,对华中重镇武汉采取了高压政策,破坏了很多地下党机构。其中我党设在汉口花楼街小江家院的交通站遭到破坏,大批同志牺牲。

重新建立交通线时,陆天虹吸取了在城内设站容易暴露的经验,组织了一支武装小分队,控制住汉川县城郊区的汉水沿线一带,并在城隍港镇和汈汊湖边设立以打渔为掩护的秘密联络站。

他又安排一批可靠的交通员,打着贩鱼、经商的幌子频繁往来武汉与汉川之间,以流动设点交替使用的方式,保证了交通线的安全。

从1948年9月到武汉解放前,这条交通线向解放区输送了300多名人员,全部安全到达。这些人多是在“国统区”有危险,而解放区又急需的知识分子和技术人员,为解放区的建设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。

进敌空军 打攻心战

武汉解放前,解放军兵临长江,国民党官兵人心浮动,惶惶不可终日。趁此机会,陆天虹安插谍报人员打进敌人内部,极大地瓦解了敌人的军心。

城工部工作人员刘业成是湖北应城人,他的老乡程德龙的弟弟程德骥在汉口王家墩飞机场任空军地勤人员。当时,王家墩机场是华中战区最大的机场之一,淮海战役期间,白崇禧指挥的空军轰炸队,就是从这里成批出发,攻击我军的。

面对解放军的这块“心头之患”,陆天虹决定派刘业成打进国民党空军内部,进行政治攻心工作。刘业成利用老乡掩护,穿上国民党空军军服,镇定自若地混进了机场唐家巷空军宿舍。

在宿舍里,刘业成向国民党官兵讲形势、讲政策,直接指出国民党的统治即将结束,解放军很快就要打过长江,解放武汉解放全中国。

“我们应该怎么做呢?”渴望投诚的国民党官兵问道。

刘业成指出,应该尽可能维护机场设备安全,等待解放军接管。要是接到轰炸命令,就把炸弹往空地上投。

后来,该部空军执行任务时,真的有人将炸弹投到空地上,把饼干投到我军阵地。

武汉解放后,空军基地上的很多人都留下来参加了人民空军,机场设施和飞机也完整被接管。

策反“鼹鼠”

摧毁中统特务潜伏基地

每一个大城市解放后,都可能有不少敌人的特务潜伏下来,如何挖出这些“定时炸弹”是最令人头疼的事。而在陆天虹的指挥下,成功破获了国民党中统在武汉的据点。

陆天虹手下有一名叫做金维诺的年轻人。他是武昌艺专的毕业生,有同学在国民党部队。利用这层关系,陆天虹安排他打入白崇禧所办的汉口新制军校当教官。

金维诺有个亲戚叫金石坚,表面上是应城石膏公司的职员,实际上是中统特务。金维诺发现后,策反金石坚,并将他带到了天汉县委城工部。

陆天虹亲自找金石坚谈话,摆形势讲道理,劝他弃暗投明。金石坚幡然悔悟,表示要戴罪立功。他透露,设在汉口兰陵路兰陵里的所谓“应城石膏公司”,原来就是中统华中区办事处!

陆天虹安排金石坚重新回去做“双面间谍”,一面尽可能地挖掘中统特务名单,一面了解敌人动向,为我军提供情报。此后,金石坚为我军提供了中统华中区组织机构、人员名单、活动情况的详细材料,为解放后摧毁中统在武汉的潜伏力量立下了大功。

成功策反伪汉口市长

解放军大军压境武汉时,国民党人心惶惶,一些上层人物面临着去还是留的艰难抉择。如果能够策反这些人,无疑对保护武汉和今后的城市建设有着重要意义。陆天虹和他的同事们策划了一起起策反活动,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成功策反案例,就是对伪汉口特别市市长晏勋甫的策反。

晏勋甫是同盟会老会员,参加过北伐,国民党中将军衔。作为伪汉口市长,他是白崇禧很器重的人才。白崇禧多次表示要带他一起离开武汉。到底是走还是留,晏勋甫一直很矛盾。

这时,江汉军区城工部通过晏勋甫的同乡、武汉工商界著名人士林厚周,和晏勋甫的叔父、原蒋介石侍从室主任晏道刚,力劝晏勋甫留下,并表示予以优待。晏勋甫遂决心留下。武汉解放前的一段时间,他基本闭门不出,不理政事。

然而,为了胁迫晏勋甫到台湾,白崇禧离开武汉前,将晏的家眷送到香港。5月15日上午10点,白又下令晏勋甫和他一起到武昌机场飞往台湾,搅得晏举棋不定。林厚周、晏道刚等人找到晏家,要他相信共产党既往不咎的政策,同时给晏的家眷寄去1000美元。晏平静下来后,林厚周又让他躺在床上休息,把电话移到床头,和他一起打电话布置汉口各区真空时期的工作。最终留住了晏勋甫,并让他为我党接手“真空武汉”提供服务,做出不小贡献。